到底在哪里呢?
4月1日星期日那天,我一早就来到了坟场,空气冷飕飕地。
大概我是来早了,四天后才是清明。小时候听长辈说冥界的游魂都会在清明这几天出来享用亲人为他们准备的祭品。然而我却没看到你。
你有吃饱吗?你有看到我这一大清早为你准备的你喜爱的食物吗?他们说我傻,因为你才刚离开两天,“头七都还没过,”他们告诉我。
那你现在在哪里呢?是否还徘徊在那奈河桥?
其实我也不知道见到你后要对你说什么,一切都已经不能够挽回,但是我却就是怀念,那个你。
那个在童年玩乐的时光,用笑声陪伴着我的你。
那个在中学苦读准备考试的日子,鼓励使我能够每晚坚持下去的你。
那个与我分享我感情路上的一切喜悦与悲伤的你。
那个在我做重大的决定时必定提供宝贵意见的你。
那个在我遇到工作上的挫折与无奈时,一直在我背后默默的支撑着,打气着的你。
我真不能想像,我的终生大事,如果没有你的参与,会失去多少的色彩。
人生得一知己已矣,何况你这个相识三十年的知己老友?
呜呼!从此天下,更无知音。
最终我还是没有找着你。赵钱孙李,永春莆田,就是没找着你的墓碑。
我站在一列列的墓碑之间,右手提着沉甸甸的竹篮,天也还未泛白,只有远处天空尽头的一端有着那鱼肚白色淡淡的一抹。墓碑之间长满了野草,壮壮地及膝高,且不像让人踩过的样子,走过时免不了让那圆晶晶的露珠沾上了长麻布裤管,冰冻冻地。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些微凉的晨风,从墓地高处窜过墓碑间,划开草丛并带上露水,轻轻地掠拂上我的脸,也少许沾湿了头发。
我踏着小路朝墓地高处走去,那棵身躯有些弯曲的沧桑老树越见清楚了,仍是一副茂盛的模样,叶子压得低低的,七个石墩就在树荫下整齐地围成个圈。我将右手装满祭品的竹篮放在最靠近老树的石墩旁,坐了下来,周围仍是黑压压地,我忍耐着呵欠。
清早我出门前,他们问我要去拜祭谁?
我说,我要去祭那三十岁以前的我。